看球

荧光屏的光影在客厅墙壁上跳跃，像另一个赛场的心跳。我关掉解说声音——此刻只想纯粹地看球，看二十二个身影在绿茵场追逐那道白色弧线。

凌晨三点的城市格外安静，唯有屏幕里山呼海啸。穿10号球衣的球员带球突进，防守队员如潮水般合拢。就在包围圈即将闭合的瞬间，他脚踝轻巧一扭，球从人缝中钻出，人随球至。这个动作让我想起多年前父亲教我踢球时说：“真正的突破，看起来都像巧合。”

茶水渐凉，比赛进入补时。还是那个10号，在三人夹击中起脚。球划过夜空，时间在那一刻变得粘稠。我想起所有在生活赛场上奔跑的人——赶末班车的上班族，医院走廊里穿梭的护士，凌晨开工的清洁工。我们都在各自的场地看球，也都在踢球；既是观众，也是球员。

球应声入网时，窗外已泛起晨光。这场一个人的观赛仪式，恰似生活的隐喻：大部分时间在等待和传递，只为那几个决定性的瞬间。而真正动人的，是无论进球与否，天亮了，我们都会继续奔跑在各自的绿茵场上。